羽心同学

※cp：环壮

※bgm：パレード（ヨルシカ）

※全是私设

※书信格式是乱写的

※在某个世界里，从逢坂家偷逃出来，而且没有获得成为idol机会的逢坂壮五——是这样的混乱妄想

※为刀而刀，毫无逻辑，请酌情阅读

相闻歌

00

环君，对不起。

我曾经真的想过……如果我从未遇到你就好了。

01

「

谨呈 写给四叶环君：

环君，你最近好吗？

万分抱歉，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你告别了……刚刚，豪君*——啊，豪君就是将会把这封信交给你的人——建议我与你通电话，但我无论如何都有想留给你的东西。

还来得及这样写一封信给你，真是太好了。

」

现在回想起来，豪依然觉得，四叶环敲开自家的门时，表情不像是个焦急寻人的人，倒像是头猛兽，仿佛下一秒就要横冲直撞地把房子毁坏。

“你就是四叶吧？”他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还没等面前猛兽般的少年开口，就已经猜到了他的问题，“壮五已经被带走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找不到他的。……你明白的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

豪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拿过了放在玄关处的一封沉甸甸的信。

环盯着那个一尘未染的雪白色大信封，上面用秀气的字体写着他的名字。不知怎的，他感觉写信者好像能从这个大大的信封里跳出来，用清澈的嗓音唤他，因他名字的发音而嘴角勾起——就像之前的很多很多次那样。

他伸出手去接过那个信封，感受着里面的内容。依据重量和形状他大概能猜到，信封里除了纸张应当还装了些别的什么；可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法——

好轻啊……

这就是小壮全部的重量了吗？

02

「

环君，我到今天都一直觉得，那天能遇到你也许是我人生中最最幸运的事情了。

你大概会嘲笑我的想法，但我真的认为，我二十年来所积攒的幸运，全部都用在那天了。

我想，那天临时上场的我，演奏的键盘一定很拙劣。毕竟我所接受的教育仅仅允许我学习有限的几首经典钢琴曲而已，除此以外的事，我一无所知……但即使如此，环君也依然注视着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环君那样的孩子呢。

环君的乐感很棒，节奏感非常出色，舞蹈不流于表面而有种张扬的生命力……最关键的是，环君，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那天，环君注视着我演奏的那天，我也在注视着环君喔。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了，环君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不，一定会成为让全世界都为你欢呼的人。

环君，你明白吗？

那简直就像是……我的全部梦想，都在你身上绽放了一样。

」

环暂时从淡黄色纸张上排列工整的文字间跳出来，回忆着信中所提到的场景。

他并不是个擅长回忆的孩子。至今为止，他的人生中有太多不如意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如同海中的沉没宫殿一般，隔着深蓝色的海水，成了模糊不清地摇晃着的光影。

但那天，那个在自己的舞蹈表演之后突然被硬拽上台，穿着白色衬衫混在一群服装夸张的家伙中间的人；那个低头看着琴键时表情心虚得惹人发笑，像犯了什么罪一般的人；那个演奏过半才敢抬起眼来望向观众，却突然对着他投去的眼神露出柔软笑意的人……那个人的样子像是什么烙印，刻在了他的眼底。

环那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觉得那人很漂亮。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纤细而有力的手腕，带着葱白色的手指划过键盘上的黑白琴键，好听的旋律就一段段地从那里流淌了出来。大大的键盘背在他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感觉他能与乐器融为一体。

Livehouse里的照明效果并不怎么好，过强的灯光照在那人浅色的头发上，让他像是溶解在了光里一般不真实。

而那位临时上场的键盘手就那样，在刺眼的光下抬起头来，无意识地咬着下唇，脸上汗津津的，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可他的眸子像是名贵的紫水晶一般，清澈而透亮，像箭一样充满了力量，那样子好像他不是在用手指，而是在用眼睛演奏音乐。

捧着信的环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天的舞台下，而逢坂壮五正透过薄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视着自己，眼神中带着要与世界玉石俱焚的力量。

那才是小壮，他想，我看到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小壮。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双眼又酸又烫，就像是……

就像是那天逢坂壮五在他眼底刻下的那个烙印，终于后知后觉地痛了起来似的。

03

「

抱歉，环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过着那么辛苦的生活的。

我想我以后应该不会用到“豆芽便宜又顶饱”这样的知识了……但我还是想感谢环君曾经教给我这一点。

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所以环君突然在超市叫住我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呢。

环君真的是个很惊人的孩子。

“音响突然坏了。你来帮我弹音乐吧，你有琴吗？”环君是这么说的吧？那样说话果然还是有些失礼，今后若是有类似的机会，请用更礼貌的方式说哦。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对你生气的。不过，环君，我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

或者说，我觉得，无论是谁，在见到那样的环君之后，都不可能对你生气的。

」

“小壮真的好麻烦……”环把额头贴在纸上，“明明当时很开心就答应了啊……”

那天的环背着大包，包里装着被前一天的雨淋坏的二手音响。虽然就算没有音乐，喊着拍子大概也能跳街舞，但要说情绪不会因此低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买一台新的音响，就算还是二手货，也要花上好多好多个国王布丁的价钱。

环撇撇嘴，手指在口袋里捏了捏身上还剩下的几个硬币，拐进了路边的超市，决定先买几个国王布丁再去跳舞。毕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那首诗是这么背的吧？

然后他在超市的蔬菜货架前看到了那个人。那人依然带着心虚得让人觉得好笑的表情，艰难地比对着蔬菜的价签，好像价签是什么第一次见的新鲜东西。环想起了那晚他弹琴的样子，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哇啊！”对方像只猫一样缩起了肩膀，“什……欸？”

“噢噢，果然是你。你在买菜？”

“是，是的……那个，请问……”

“豆芽？豆芽很棒啊，又便宜又顶饱。”

“咦，是吗？谢谢！”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豆芽丢进购物篮，“……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不是前几天跳舞的那位？我……”

“音响突然坏了。你来帮我弹音乐吧，你有琴吗？”

“……抱歉，您说什么？”

“所以说，你来帮我伴奏，不然我就要自己喊拍子了。那样很讨厌所以我不要。”

逢坂壮五花了点时间，才终于在彻底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之前，在少年手舞足蹈的比划中理解了他的意思。

“您说街舞表演需要音乐，所以希望我能弹琴是吗？抱歉，我可能没办……”他说着拒绝的词语，遗憾地低下头去，过了一秒却又猛地抬起头来，“……不，可以的话，果然还是让我帮您吧！我……我认识附近的乐器行，可以借到琴！”

他直勾勾地看着少年水色眸子里映着的自己——那是一副既消瘦又憔悴，一脸不争气，又写满了幼稚的妄想，“简直丢尽了逢坂家的脸”的样子。

而那个少年笑了起来，把那副样子全揉碎在了弯起的眼睛里：“好哦，谢啦。”

“那么，我结账后就去准备。”壮五提了提手中的购物篮，“还没请教您的大名……”

“四叶环——环就可以了。”

“环君，是吗？我叫……逢坂壮五，请多指教。”明明只是自己的姓氏，壮五却觉得“逢坂”二字突然变得生涩了起来。

环的眼睛转了几圈：“噢……那就，小壮。”

“小，小壮……”壮五被这个称呼呛了一下。

“你好慢哦，走啦走啦。我说，Re:vale的《silver sky》你会不会弹？”

壮五艰难地跟上对方跳跃的思路：“……我没有特别练习过，不过这首歌很有名，我想应该是弹得出来的。”

那时壮五的脑袋里闪过了很多事情——自己是逃出来的，也许不要做街头表演这种引人注目的事情才好；以自己的身份可以轻松借走琴，但会不会给集团下属的乐器行老板添麻烦；对了，如果被抓住了，说不定连好心让自己借住的豪君都会受牵连……

“赞啦——”

而环只是拖着长音，回头对他笑，眼睛像是细碎的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在那个笑容里，壮五觉得，自己背上那些沉重的顾虑，像某部电影里的场景一般，被绑上了千万个斑斓的气球，轻飘飘地升上了与面前少年的眸子有着同样颜色的天空。

04

「

环君，你还记得你带我去看了TRIGGER的演唱会吗？

……抱歉，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明明只是一个月前的事……如果我没有擅自消失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偶尔谈论那场演唱会……

环君那时候说了，“想成为和那三个人一样，能在超大的舞台上唱歌跳舞，还能上电视的人”。

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实现那样的梦想的……也许我在那天就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的。

可是，环君，我太懦弱了。面对那样的你，我实在说不出口。

“一起做一场不醒的梦吧”——像这样的事情，果然只存在于歌词里而已。是因为我擅自做了那样愚蠢的梦，是因为我擅自觉得自己至少可以为你打造一场梦，才让你变成了孤身一人。

对不起，环君，我想你一定会哭的，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在你身边安慰你了。

」

回想起来，环觉得，也许从那天起，逢坂壮五就变得不一样了。

当然，那种“不一样”也有好的方面——环喜欢看他开心的表情，无论是看自己跳舞时，为自己伴奏时，还是在台下望着TRIGGER的身姿时……那些时候的逢坂壮五让他觉得亲近而柔软，不再是眉心永远带着淡淡皱纹的那副担忧神情，也不是经常挂在脸上的心虚表情，而是像他第一天看见的那样，整张脸都舒展开来，发出有力而耀眼的光。

那种光甚至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因为逢坂壮五只看TRIGGER而产生的小小嫉妒。

“小壮，我说，我们也来唱歌吧！”于是他这样提议了，“我想和小壮一起成为和那三个人一样，能在超大的舞台上唱歌跳舞，还能上电视的人！”

“欸？环君还真是想到什么就马上要做呢……”

“不好吗？”

“不是不好……不过唱歌什么的，我……”壮五把未说出口的话音咽了下去，小心地斟酌着语句。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以撕裂般的力度疯狂跳动着，半颗心想要干脆地答应，另外半颗却露出冷笑，狠狠嘲弄那天真又危险的想法。

“我和小壮，两个人的话一定能做到。跳舞不是也做下来了吗？我们是搭档吧？”环把“搭档”两个字咬得重重的，“我想唱歌，小壮不想吗？”

壮五沉默了很久，低着头，终于轻轻开了口，唱了一句歌词：“一起做一场不醒的梦吧……”

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摇摇晃晃地冒出来，拼凑成颤抖着的旋律，轻飘飘地在空气里晃荡。

“小壮这不是，唱得超好听的嘛——！”环立刻抓住了他的肩膀。

壮五觉得那个时候，环直率的眼神像一柄利剑，要将他整个人都刺穿，刺破他全部的卑怯、逃避和恐惧。他疯狂的心脏被水色的剑穿过，纠缠的思绪合二为一，撕裂般的甜蜜痛楚化成了汩汩的鲜血。

拜托了……

如果世界上存在神的话，请赐给我们一场不醒的梦吧。

如果世界上没有神的话，那就让我为他留下一场不醒的梦吧。

“……环君，我来为你写一首歌吧。可能我会写得很糟糕……”被抓住的人将目光移向了少年身后的夜色，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环打断对方长篇大论不自信的铺垫：“好噢。写完了之后一起来唱吗？”

“嗯……不是的。我希望环君能唱。作为交换，我会像一直以来这样为你伴奏的，好吗？”

环皱着眉看他。逢坂壮五的脸上挂起了一种陌生的笑容，如果硬要环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的话，那就像是——一堵墙。

一堵砌满了漂亮的瓷砖，摸上去冷冰冰，连太阳都好像能挡住的，高高的墙。

为什么他在弹琴的时候看起来像偷了东西？为什么他连去唱片店都要偷偷摸摸？为什么他始终不肯被路人拍摄？为什么他在伴奏时永远要戴上帽子，站在灯光的阴影里？……

环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忘记了很多问题。这些他忘记问了的问题化成了这堵墙，强硬地横亘在他与壮五之间。

逢坂壮五就在昏黄的灯光下那样笑着，看起来陌生，模糊，又很遥远。夜晚的飞虫在他头顶的路灯旁盘旋，时而撞进对它们而言过于火热的光里，以此生最灿烂的样子变成一缕幽幽的烟。

05

「

环君，下面的事情，在写这封信时，是还没发生的部分。不过我想，也许就是那样吧？

我会突然消失，再也不出现在我们约好的地点，电话也好，邮件也好，一切都会石沉大海。我会在你的世界里蒸发掉。在这之后你也许会四处打听到我暂住的地址，然后敲开豪君的门，拿到这封信。我给很多人留下的都是假名和假地址，想必你一定辗转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吧？

若是以往的我，一定会采取更加妥当的措施。可是，对不起，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就没办法干脆地离开你了。

既然我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和我继续卷在一起会吃很多苦，会有麻烦甚至危险，所以请允许我像这样离开你吧。

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歌吗？我在最后勉强写完了它，随信附上。当然，如果你觉得麻烦，就请将它丢掉吧。

若是真的有不醒的梦，那一定很美好。但是，环君，比起不醒的梦，我更希望你能找到“醒来也没关系”的梦想。

为了那样的梦想，拜托了，请你像忘记一场梦一样，忘记我吧。

千祈珍重。

逢坂壮五敬白

」

环像是被那些字刺痛了一样，突然用力地推开了面前读完的信。泪滴从他那双被逢坂壮五称赞过无数次的眼睛里一颗接一颗地滚出来，落在手臂上，沿着他漂亮的手臂线条爬行，洇湿了被他紧紧按在掌下，已经揉皱了的信纸。纸上的字被水晕开，开出泪色的小花。

他从信封里倒出小巧的播放器，犹豫了很久才按下按键。在那个小小的机器里，二进制的代码变成晦涩难懂的数据，再变成顺着耳机细细的线游走的电流，终于变成金属片的细微振动，化作逢坂壮五的歌声涌出来。

四叶环不会什么精妙的形容词，更没办法像写下这首歌的人一样，讲出那些让他听了就头痛的舶来语——他只觉得那是一首“小壮的歌”。

那是一首只有“逢坂壮五”能写得出来的歌曲。虽然略显生涩，歌声用力过猛，伴奏单调，录音效果也实在称不上好……但是充满光亮，有着爆发一般的力量，像被砸碎的玉石，像爆裂的气球，像扑火的飞蛾，像歌者在琴键间飞舞的指尖。

可那首歌撕裂般的唱法又让环觉得陌生。就像是逢坂壮五把自己撕开了，将那颗鲜血淋漓的心挖出来劈成了两半，把永远怀着爱和梦想，永远五彩斑斓的一半交给永远自由的四叶环；而他自己带着黑白色的另一半抽身离开，消失在舞台灯光熄灭后浓重的黑暗里。

“小壮他，到底希望我把这首歌唱成什么样子啊……”

逢坂壮五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他想表达的东西，他希望留下来的东西，他决定同黑白色的自己一同带走的东西……这一切都只剩下了四叶环一个人的猜想，永远都不会有正确答案了。

就算他听了逢坂壮五怀着将心挖出来的觉悟写出的歌，哪怕听过几十次几百次，也已经再也无法彻底理解对方了。

未完成的梦在醒来时变成了细碎的气泡，映出天空的虹彩，在半空中悠悠地摇晃，时而爆裂，发出沉闷的响声。

……

世上真的存在“醒来也没关系”的梦吗？

尾声

逢坂壮五刻意地放慢了脚步，远远地听着前台漂亮的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讨论。

“就是那个四叶环的新歌呀！”其中一个女孩激动地说，“你们听了吗？”

“四叶环？啊，是那个出道还没多久就登上 ‘最想被他拥抱的男人’排行榜的那个孩子吧？”

“就是呀！乐评节目里说他的新歌是 ‘让人有勇气从梦中醒来的歌’，你们不觉得……咦？怎么了？”

正说得起劲的女孩被另一个女孩捅了捅，终于发现了逢坂壮五，窘迫地站了起来：“早上好，副社长！”

“早上好。”逢坂壮五轻轻地笑，脚步在前台停留了一秒，随即点点头，皮鞋敲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给女孩们留下一个背影。

“对了对了，我一直想说，你们不觉得副社长也很帅吗？要是出道的话……”

“嘘，别瞎说！”另一个女孩急忙阻止，“他还没走远呢！”

Fin.

*豪，姓氏不明，壮五离家后借住的友人，出自逢坂壮五日和卡RC

Freetalk：

不知道有多少朋友能看到这里……我想这篇一定令人头疼，所以先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能坚持看下来……

45日快乐！——虽然这样说，但是由写了这种东西的我来讲实在是感觉不太好（……

相闻歌是指互通消息、传达爱意的和歌，简单来讲就类似于情书。从这样的概念出发，我把这篇写成了信件+回忆的形式，写完了自己也觉得挺混乱的……

最后用了（我自认为）比较像欧美式短篇小说的方式结尾了，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总之是一篇完全是在尝试新事物的四不像的东西。如果还能说得过去就好了。

难得的45日，还是二期放送的日子，写了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对不起……请将这篇当做开胃小菜一样的东西，开心地享受其他太太的佳作和二期动画吧！

感谢阅读。